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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标题即可阅读(01)找馆长的女孩
心 劫
第 一 集
找 馆 长 的 女 孩
1、雪夜访客
不料,那女孩的胳膊似乎不经意地往后一靠,喀嗒,门锁被她碰上了!
1980年的最后一天,整个白天都阴霾沉沉,藩城仿佛还浸淫在昨夜的梦里。但给人的感觉还是相当温暖的。风很微弱,苍白的冬阳上午还短暂地露过几次脸,中午起就深囚于逐渐增厚的云层中,挣不出来了。天色因此比平时暗得早,到秦义飞从食堂吃过晚饭回寝室的时候,大院里已经黑透了。
他坐在岑寂的办公桌前慵懒地吸完一枝烟后,仍然发了好一会呆,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接下来的漫漫长夜。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最让他感觉到无聊和孤独的。头脑有点昏沉,心里空落落的,但睡觉时间还早得很。看点书吧,一时还打不起精神。走亲访友吧,对于一个刚从下面县里借调上来没多久的孤家寡人,亦无从谈起。
这时,秦义飞忽然注意到窗玻璃上细微的沙沙声,和漆黑的院子里那翻飞在昏黄路灯光晕中微弱的亮点。他俯向窗玻璃,诧异而又有几分欣喜地发觉外面正在下雪。而且那雪的来头还不算小。往上看,窗外的天空更阴沉了,仿佛有谁拿墨汁将天幕瞎涂乱染了一气。
家乡该也在下雪吧?秦义飞闷闷地想:雪花就象一条大被子,把屋子和世界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啦。哦,这样的夜晚!这么静,这么美,连一丝半点风声都听不到。要是整个世界就此让雪给冻住了,从此永远定格在这个时间,这个样子上,那冰雕玉砌,玉树琼花,普天银光,岂不就成了个(未免有些阴森的)梦幻世界了吗?
而人也定格了,定格于此时此刻的那个年龄,老到七老八十的从此得以不死,小到牙牙学语的从此不会长大,因而也不用去上学、做工,永远做年轻父母怀抱中的乖宝宝。
其它人呢?该上班的上班,该享受的享受,该当总统的还当总统,该当叫花子的还当叫花子,总之一切都永久维持在原状上。
那局面,虽然远不够公平,远不能皆大欢喜,其实也还是相当理想的呢——起码,谁都不用再吃苦、受罪,更不必再惶恐于衰老乃至死亡的威胁,岂不真成了不是梦幻、胜似梦幻的人间天国?
他蓦地打了个寒颤,为自己的念头感到一丝古怪。可是,刚离开窗前,却意外地听到寝室门上似乎被人敲了两下。声音怯怯的,若有若无。这时候会有什么人上门来呢?他疑是自己的错觉。可是,门声又响起来,还是两下,却比先前响了些,而且分外真切。
“谁呀?”问话的同时,他上前拧开了门。但随即又本能地倒退了一步。
门口出现一个穿着件紫红底黑隐条布质棉袄的女孩,笑吟吟而又带着几分羞涩地看定了他。而她那乌亮的瞳仁里,刚好清楚地映现出吊在头顶白炽灯温暖的光泽,和秦义飞有几分迷惑的脸庞。她那有些蓬松的头发上还沾着几絮未融的雪花,苍白的面颊和鼻翼上,则如晨露般凝着几点雪花融化而成的小水珠。
秦义飞的心呼呼作响地悬了起来:“你是找我的吗?”
话出口的刹那,他已经认出了她:“徐晓彗!”
女孩微微点了点头,秦义飞不由自主便侧过身子,将她让进了门。同时,他下意识地探出头去,向楼道两旁飞速地扫了一眼。楼道里黯寂如故,只是他门前的地板上留下一小滩浅浅的水渍和几个残存着雪迹的淡淡的脚印。
秦义飞脑海中倏地闪亮了一下——今晨他出门时,曾注意到门前有一小滩泥迹和一长溜漫延开去、深浅不一的脚印。当时他十分迷惑,昨天下过点毛毛雨,外面是比较湿滑的。但却并没有任何人来找过自己,怎么会有脚印留在自己门前?难道就是眼前这多少有几分神秘的女孩的?
他想关门,却又迟疑了一下;不关,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将门轻轻掩上。不料,那女孩的胳膊似乎不经意地往后一靠,喀嗒,门锁被她碰上了。
2、睡在馆长办公室
馆长办公室就这样成了他的“家”!
粉碎“四人帮”后第一年,1977年夏天,国家恢复了高考。而此时的秦义飞刚好从藩城地区师专物理系毕业。作为工农兵学员,尽管热爱自己的专业,并且学习成绩相当突出,但他留校的愿望还是落了空。按照哪里来哪里去的原则,他被一刀切分配回泽溪县去,在城郊中学教初中物理。
本来,他也没什么奢望,打算就在家乡平静地混一辈子算了。父母都吃了一辈子粉笔灰,自己也算是子承父业吧。然而,毕竟时代已是如此地不同了,风生水起的改革开放大势,恰如潮水一般,给年轻人裹挟来无穷的机遇。中央召开的全国科技大会,又如春风化雨,催生了地区科技局的诞生。
科技局设立了旨在普及科学知识,焕发群众尊重知识、学习科技热情的科技馆。
从小就崇拜高士其、迷恋《十万个为什么》和儒勒·凡尔纳系列作品等科幻、科普类作品的秦义飞,授课之余曾尝试着写过几篇科幻小说和科普小品,有一篇科幻小说还上了省科技馆出版的《科普天地》,并被《藩城日报》选用了好几篇科普小品。
没想到就此引起地区科技馆的重视,1980年元旦刚过,一纸公文发到了泽溪县城郊中学,将秦义飞借调到科技馆宣传科工作。
虽然科技馆初创不久,编制尚紧,但秦义飞已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信心。因为秦义飞的伯乐汪馆长在试用了他几个月之后,明确向秦义飞承诺,科技馆的发展前景是肯定的,向行署编办申请的新编制随时会下来。到时候,将优先办理秦义飞的调动。
草创之初的科技馆和地区科技局都挤在同一座颇有些年头的老院落里。据说这里原先是晚清一位藩城著名画家的私宅。院子倒是不小,新粉刷的围墙圈出一块上百亩的天地和一座长方形的四层大楼——这就是科技局和科技馆的办公大楼。宽敞的院门后有东西两排厢房,现在是科技局的传达室和后勤科用房。局里有两名炊事员的小食堂和水房也设在这里。
前院最美丽的风景是那两棵至少有百多年树龄的老樟树,翁郁挺拔,历经沧桑依然活得生机勃勃,且终年飘溢着特有的清香。后院小一些,却相当精致。花窗假山一如既往,一小溜粉墙虽然青苔斑驳,反衬出一种特别的韵味。花草满径的碎石小道曲曲弯弯地漫上一座小土丘,丘上的“清秋亭”有待修葺且已塌了一个角,但老画家手书的那三个苍劲饱满的大字依然清晰可辩。
平时,在食堂吃过晚饭后,秦义飞常常独自登上后院的清秋亭,有时还攀上亭后的土山顶端,久久眺望院墙外的风光,心中隐约驿动着蠢蠢的豪情。
新单位不理想的是办公条件逼仄了些。科技馆楼房不高,院落里的树木又很密集,因此楼里的采光就成了问题,白天都常常需要开灯的楼道,阴冷而潮湿,其长度差不多相当于两三节连接在一起的火车车厢。“车厢”的通道尚算宽敞,面对面排列着两排每间20平米左右的房间。
秦义飞就栖身于西边倒数第二间朝南的办公室里。房间靠窗处放着张办公桌,边上有两张黄褐色的旧皮沙发和一个漆皮差不多磨尽了的木茶几。紧挨沙发处安了一张床,床对面则是两个铁皮文件柜。床自然是秦义飞的,那张办公桌却是汪馆长的。
秦义飞所在的宣传科连他共挤了三个人,加上资料柜之类,因此不可能再放下一张床。秦义飞初来的两个月睡的都是地铺。后来汪馆长注意到了秦义飞的窘况,就让他在自己独用的办公室安了张木床。白天他把被褥卷起来放上文件柜顶,汪馆长下班后再拿下来铺在床上。馆长办公室就成了他的“家”。
3、找馆长的女孩
“今天能碰见你,真是太幸运了!”
三天前的下午,因为是周末,手头没什么事,汪馆长又出差不在,秦义飞就溜回住处看书。就在这时,那女孩出现在门口。
听到响动,秦义飞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刚好撞在一起。女孩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哈了哈腰:馆长,你好。
秦义飞赶紧声明馆长不在,自己是宣传科的,暂住在这里而已。并问女孩找馆长有什么事。女孩的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她吐了下舌头,眸子闪闪地嬉笑道:我说这个馆长怎么这么年轻呢。
秦义飞招呼她坐,她也就大大方方地在秦义飞对面坐了下来,说:“我来这里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科普方面的资料。天文、地理,或者百科知识之类的材料,随便什么都可以;有的话我想借一些,或者买一些……不,虽然我平时也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些怪七怪八的问题,但我今天是为我父亲来的。他在厂里出了工伤,躺在床上两个多月了。你可以想像他有多么无聊。他平时什么爱好也没有,就是特别喜欢这类知识,而且还写了不少科普文章。他还在《藩城日报》发表过好些篇作品呢。”
“哦,请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也看过他的文章呢?”
“他叫徐方向。发表文章时就叫方向。”
哦!秦义飞立刻想起了方向这个名字。《藩城日报》的科技版他是常看的,方向这个名字又很大气,所以容易记住。但印象中这个方向其实并不能算是科普作家。发表的似乎都是些有关生活或科技类的小知识,如吃苹果削皮好还是不削皮好,扇子或房子是谁发明的,一年24节气的来历之类。但他并没有这么说,而是表示赞许地点头道:“是有印象,我看过他不少文章。”
“这么说,你也是科技馆的,一定也写过好多文章吧?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说不定我也看过你的文章呢?”
“我叫秦义飞。文章嘛,倒也算是写过点。笔名就叫义飞。”
女孩一下子挺直起了身子:“真是太荣幸了,原来你就是义飞老师啊?一点不骗你,我就是看过你的文章。你写的才真叫科普文章呢。尤其是一篇关于彗星的文章,我还把它剪下来了。因为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小就对彗星有一种特别特别的感情。我的名字叫徐晓彗。原来不是彗星的彗,而是智慧的慧。高一时我自作主张把它改成了彗星的彗。因为嘛……你还不能理解吗?彗星的形象多么美妙呵?其它星辰看上去都亮晶晶的,其实却傻傻地、一览无余地天天呆在原地,千年万年,寸步不移,太没劲了……”
“我可以插上一句吗?星辰可不是一动不动的。浩瀚宇宙中就没有静止的物体。所有星辰,一切天体,不管是恒星还是行星,还有哪怕是细小到肉眼根本无法辨识的尘埃,每时每刻都在剧烈地永恒地运动着,旋转着、变化着,分裂着或积聚着,循环往复,乃至无穷。所谓不动,只是我们观察者的一种错觉或者无知而已……”
“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说的是从表面现象上看,它们不是都好象一动不动的吗?可彗星就不是那样的啊,我特别喜欢的就是她自由自在,特立独行,来如风去如电的潇洒形象。而且,你不觉得彗星特别美丽、特别清高,特别自由、而且还特别神秘而孤傲吗?一个人要能活得像彗星那样,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不是特别有意思吗?”
彗星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乃至普通民众心目中的形象历来是很不妙的,诸如扫帚星、会带来晦气或厄运等等无稽之谈由来已久。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个子矮小却颇有心气的女孩,独能有这样一种很不一般的认识,不由得让秦义飞刮目相看。
但也许是出于对科学的尊崇感,又多少也有些卖弄的欲望在吧,他还是忍不住又给徐晓彗泼了点冷水:“说真的,我很欣赏你的浪漫,可是……彗星可不像你想象得那样浪漫、潇洒;甚至,她和别的星辰一样,是决无所谓的自由可言的。首先,她也有固定的运行轨道,受制于星球间的引力,因而她的来去也有轨道和周期限制的。还有,彗星在古人眼里可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形象。你应该知道,她就是所谓的扫帚星,是不吉利的象征;古人由于缺乏天文知识,总是将她与地球上的灾难、战争等联系起来……”
“我才不信这一套呢!”徐晓彗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酡红晕,纤细的双手也大幅度地比划起来:“老实说,我才不管它什么好呵坏的呢,我就想要做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秦义飞心里一动,对她的想法和率直颇觉惊讶,但脸上没有流露出来:“像你这样有个性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徐晓彗更加眉飞色舞,几乎不假思索地接道:“像你这样有知识又……那个的人,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呢。我……可以问问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吗?”
“我是1954年出生的。”
“哦,我是1960年出生的。秦老师你这么有知识,有思想,起码应该是大学毕业生吧?”
秦义飞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吧,你呢?”
“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从小我爸就怪我太爱幻想,好高骛远,对周围的生活和俗人从来都看不上眼,也太不把学习当回事了,结果读到高中也勉勉强强……不过也有个原因是,我妈退休了,按政策可以顶替一个子女,家里就让我顶替她进了人民商场。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工作,更不喜欢周围那些婆婆妈妈的小市民,我简直厌烦透了。今天能碰见你,真是太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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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姜琍敏
姜琍敏,国家一级作家。曾任《雨花》杂志主编。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江苏省散文学会会长。巳出版各类文学著作26部。
主播/ 邹建华
网名:飞天。湖北襄阳广播电视台主播。担任襄阳朗诵协会、京剧艺术社负责人。一直走在声音艺术探索的路上,多次策划、执导朗诵朗读沙龙、大型情景朗诵剧,是众多诵友的引领者。有微信公众号“声动飞天”,和荔枝电台FM324684。《人民作家》特邀主播。
片头/张天明
张天明,襄阳人,自由职业者,常做婚礼主持人,是话剧唱歌朗诵等声音艺术的爱好者。